如果说居中的单于王庭,以及匈奴左翼的对手,就是汉帝国的话,那么匈奴右翼所承担的任务就要重的多。当然,对于崇尚丛林法则,赏罚分明的匈奴人来说,责任与收益是成比例的。你面对的敌人越多,所在负责的区域越大,意味着可以预期的收益空间也越大。经过之前的分析,相信大家已经十分清楚,匈奴右翼除了穿越鄂尔多斯高原,侵掠汉地之外,占据河西走廊的大月氏人,也同样是匈奴人强劲的对手。
以河西走廊被纳入中央之国后,成为核心农业区这一点来看,在河西走廊从事牧业的自然条件,也是相当不错的。而经过我们之前的解读,大家也应该清楚,所谓“河西走廊”的绿洲带,并不仅仅是指沿祁连山北麓的那一条狭长的走廊地带,还应该包括额济纳河下游、古羊河下游所形成的“居延海”、“潴野泽”两块,水草丰美的草场。不过这也很难解释,早在战国初期便已经占据河西走廊的大月氏人,为什么能够长期抵御蒙古高原游牧民族的侵袭。甚至在匈奴人开始将蒙古高原带入帝国时代后,还曾经在与匈奴人的战争中占据上风,以至于在白登之围中,成功迫使汉军以“和亲”方式妥协的“冒顿单于”,年少时都曾经在大月氏为质。
事实上,大月氏人能够长期与匈奴为敌,很大程度是因为和中央之国形成了犄角之势。尽管这两个板块之间,应该没有任何政治上的联盟行为,但客观上他们都在面对来自北方蒙古高原的压力。而在与匈奴人的博弈当中,中央之国在战国后期以及秦帝国时代,与匈奴在河tao地区的争夺,无疑极大了缓解了大月氏人的压力。可以这么说,匈奴帝国自统一漠北,开始南侵之时,就在河tao地区与中央之国陷入了胶着状态(先是赵,后是秦)。当匈奴人因为中央之国的存在,而无法稳定经营河tao地区时,他们所损失的就不仅仅是袭扰中央之国的前进基地了。河西之地的大月氏人,同样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除了汉帝国客观上为大月氏人缓解了北方压力之外,大月氏人在生产、生活方式上的改变,也是他们能够长期抵御匈奴人进攻的重要原因。这种改变指的就是,在大月氏人决心在河西走廊立足之后,他们逐渐变得不那么象游牧民族了。我们知道,所谓“游牧”生活,最重要的特征就在于生产、生活都处在“逐水草而居”的不稳定状态。这固然为游牧民族带来了超强的机动x以及生存能力,但也很大程度影响了游牧民族的上升空间。因为当你一直处在移动状态时,是很难有一个稳定的环境,发展更高一级的文明的。而游牧生活对土地产能的低开发力度,也让游牧民族的人口潜力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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