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发生在天山南北的地缘博弈,实际上和大部分的古典时期是有很大区别的。在古典时期,来自蒙古高原、中亚等地的游牧民族,才是天山博弈的主角。从结构上来看,这种博弈基本呈现南、北对抗的模式。只有在中央之国,凭借广袤的纵shen,强力渗透到了西域之后,这种模式才会发生变化。
尽管争夺中亚——西域板块控制权的力量,来自于不同方向。但伊犁河流域都是当然的中心板块,这块风水宝地所提供的不仅仅是水草丰美的牧场,更有控制东西、南北交通的枢纽之利。就中央之国而言,我们所正在进行的华夏第一帝国(秦汉)时代,暂时还没有力量把势力范围覆盖于此。为华夏文明第一次尝试在伊犁河流域及整个天山北麓设立行政机构的,是另一个融入了北方马上民族基因的帝国——唐帝国。只不过,鉴于蒙古高原的战略威胁并没有被有效解决,这种尝试总的来说并不成功,也没有留下太多的印记。
不管怎么说,汉、唐、清三代都以自己的方式,在长达二千年的时间段,为华夏文明向西渗透作出了自己的努力。这些历史沉淀也直接为我们今天去维护领土完整作出积极贡献。比较有意思的,今日在大家看来似乎最不稳定的南疆塔里木盆地,在历史上却是华夏文明在天山南北所控制的,最为成功的板块。事实上,鉴于这个板块整体的地缘实力太弱,在历史上很少有机会成就独立的政权。附庸于更为强大的政权几乎是它唯一的出路。
在纳入了东北渔猎民族基因的华夏文明,再一次的将触角伸到了西域之时,来自东欧平原的俄国人,也凭借整个欧洲在技术上的先发优势,在时隔三千多年后,又一次的渗透到了天山北麓。这使得天山南北的命运,被完全交由了两gu板块之外的力量来决定。就中亚——西域的历史来说,这也是绝无仅有的一次。因为在各个历史时段的地缘博弈中,博弈的各方中总是会有土著政权以独立的姿态参与其中。这种变化,其实也在喻视着这个世界的博弈模式,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以往在欧亚大陆呼风唤雨的游牧民族,不可避免的在新世界格局下沦为配角了。
对于100多年前,中、俄两国在西域——中亚的恩怨,相信大家都多少都有所了解。只是为什么我们要说欧洲人,也是“又”一次渗透到天山脚下呢?中央之国数次渗透西域只是基本的历史常识,难道俄国人也曾经在三千多年前,扩张到天山脚下?情况当然不是这样,所谓“俄国”的概念,最多不过追溯到13世纪末的“莫斯科公国”。我们这里所说的欧洲人,指的是来自欧洲大陆的“塞种人”。如果说在河西走廊时的月氏人,到底是黄种人还是白种人,还存有异议的话,那么所谓“塞种人”是来自东欧洲平原的白种游牧部落就没有异议了(欧洲称斯基泰人)。在蒙古高原的游牧民族被匈奴人整He在一起之前,以塞种为代表的欧洲游牧民族,才是天山真正的主人。而伊犁河流域,当时正是塞种游牧部落活动的中心地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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