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的是,乌孙人想在伊犁河谷自立门户的话,阿拉tao山就是他们的门户。无论是山脉外侧面向巴尔喀什湖的草原,还是山脉nei侧位于准噶尔盆地西南角的那部分,都不能让匈奴人染指。就地理结构而言,从赛里木湖畔下来的乌孙人,应该马上能够看到一片不错的草原。因为准噶尔盆地在这个方向所呈现的结构,是一个两翼有连续山地存在的喇叭形。将博罗科努山——科古琴山——别珍tao山——阿拉tao山这些定x为天山支脉的“伊犁河谷北部山地”,和塔尔巴哈台山——萨乌尔山——齐吾尔喀叶尔山——巴尔鲁克山——玛依勒山这些准噶尔盆地西部山地一起,我们甚至会发现一个有趣的几何现象,在地质运动的作用下,天山主脉和阿尔泰山之间的这片山地,所搭建出来的是一个完美的“Z”字型结构。
“Z”字形的结构意味着这片山地当中,应该有两个结构类型的,能从两面接受淡水补给的喇叭形河谷存在。事实如此,我们很容易会发现,准噶尔盆地西南部的这个夹角,几乎就是阿拉湖——额敏河谷的翻板。只不过二者的关系有如太极鱼一样,一*一阳。也正是这一*一阳的关系,使得两个结构相似的地理单元,在地缘潜力上呈现完全不同的面貌。而让他们之间产生如此差异的_geng据原因,就在于两个字——朝向。
“准噶尔盆地西部山地”腹地朝西的喇叭口结构,意味着这个Z型结构的西南面山麓,有机会从西风带收集更多的水气。并在可以两面受水的阿拉湖——塔城盆地,营造出额敏河这样的中心河流,以及阿拉湖这样的大型淡水湖。而反过来,准噶尔盆地西南角就是一个反而例子了。它的喇叭口所面对的,就准噶尔盆地腹地的大片沙漠,以及遥不可及的太平洋季风。山地顶上流向这一面的雪水,以及西风带所带来的直接降水,明显要少于Z型结构的西南面。这种朝向所带来的影响反应在水资源结构上,就是准噶尔盆地西南角并没有在腹地汇集形成一条大河,并营造出类似伊犁河谷那样的,全流域*岛型气候。本来最有机会横穿整个腹地的发源于阿拉tao山、别珍tao山之上的“博尔塔拉河”,现在的年径流量也不到5亿立方米。尚不及额敏河的1/3,更不用说和天时、地利条件逆天的伊犁河相媲美了。
与它背面的兄弟板块相比,天时(水气)不足的博尔塔拉河与其它发源于两侧山地(主要是南部能更多受风的山地)河流,在准噶尔盆地西南角低地所打造出来的最终归宿地——艾比湖,在体量和质量上也不可同日而语。艾比湖所能够拥有的名头,只是新疆境nei最大的“盐湖”。捉襟见肘的水资源状况,使得整个板块的地缘潜力爱到极大影响。在古典时期,如果不是游牧过渡的话,艾比湖周边的荒漠化草原,还勉强能为游牧民族所用。上千平方公里面积的湖区,也能够为缓解地区干旱气候做出自己的贡献。只是这脆弱的生态平衡系统,在上世纪中叶被打破了。
打破这种平衡的,依然是来自中央之国腹地的,那些拥有了工业技术支撑的农耕民族。尽管艾比湖水矿化程度高,没有办法直接开发湖畔洪积平原。但就现在的技术而言,让那些天山之水在山前低地就被利用,却是没有任何困难的。问题是,截留这些入湖河水,固然可以将山前草原变身成为人口承载力倍增的农田,却完全打破了准噶尔盆地西南角,千百年来所形成的生态平衡。湖面大幅度*减(湖nei蓄水由30亿立方米,锐减为7亿立方米),不仅让整个板块的土地加速沙化、盐碱化。更拉低了地下水位,直接影响到了那些农业人口的用水安全。
事实上,艾比湖湖区环境的恶化,其实影响面并不仅仅在于本流域。整个天山北麓直至乌鲁木齐一带,都会由此而引发环境危机。这是因为,那些缺少而荒漠化的洪积平原,土壤会不可避免的进一步沙化。而一会我们就会说到,艾比湖区正对着一个巨大的风口。从这个风口刮入的穿堂风,足以把艾比湖区的沙土送给乌鲁木齐人民品尝。不过,从地缘政治的角度来说,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通常情况下,当居于政治中心的施政者,直接受害于边缘地区日趋恶化的环境时,他们在实施那些改善边缘地区环境的措施时,效率都会更高些。就好像对于北京地区的官老爷们来说,燕山以北那些荒漠化地区的环境是否改善(能让北京人民吃到沙子),其重要x肯定要比艾比湖区的环境能否改善要高。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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