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大月氏人的到来,塞人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在河中地区融He出一个农牧混He,具有杂交优势的政权的。悲剧的是,在他们越过卡拉tao山后不久,大月氏就紧随而至了。这其实也不能怪大月氏人,要不是被匈奴人和乌孙人B的太紧,他们也不愿意放弃天山北麓那些草原的。
大月氏人对阿姆河流域的渗透,并非一蹴而就的,最先被大月氏人控制的是阿姆河北岸地区,也就是以泽拉夫尚河流域为核心的“粟特”地区。一般的看法是,大月氏人是以臣_fu“大夏”为代价,获得了在粟特地区立足的机会。但实际情况更有可能是,还没有在阿姆河流域完成整He工作的塞人,不得不与大月氏人妥协,与之划阿姆河而治。当然,鉴于大月氏人当时所面临的境遇也不太妙,暂时也没有把握,一鼓作气谋得整个巴克特里亚故地。在谋得实际领地的同时,政治上表态愿为塞人屏障北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与塞人相比,大月氏人的运气要好的多。因为连锁反应到此他们这里就结束了,本来可能成为大月氏人身后那张骨牌的乌孙人,并没有继续西进。这实际上还得_gan谢汉帝国在亚洲东部所做的努力,已经明显摆出战略反击态势的汉武帝,让匈奴不得不放弃进占天山草原的企图。如果不是东线存在巨大压力的话,匈奴人几乎是不可能,允许乌孙人独占天山草原的。如果我们注意一下代表汉帝国jin_ru战略反击阶段的“马邑之围”(公元前133年),与大月氏入驻粟特地区的时间关系,就很容易理解这点了。
当张骞历尽千辛万苦,在阿姆河北岸找到大月氏人时,大月氏人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片绿洲、草原、荒漠相间的土地。欧亚草原的争霸事业,已经对他们不再有诱惑了。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尽管草原民族从心底里为他们自由自在的游牧文化_gan到自豪,但一旦稳定享受到农耕区所带来的高额经济利益后,再劝说他们放弃这一切,重新回到草原去过那种居无定所的生活,就很困难了。更何况从地缘关系上来看,此时的大月氏人即使想找匈奴人复仇,也已经完全对匈奴人构不成威胁了。除非历史可以倒流,大月氏人能够顶住匈、乌联军的攻击,在伊犁河谷站稳脚跟。
不过大月氏人没有同意作为汉帝国的盟友,并不代表张骞此次西域之旅就以失败而告终了。事实上,大月氏对于汉帝国来说,仅仅是一个符号,一个仅仅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理论中,推理出来的盟友。张骞和汉帝国很快会发现,在He纵边横式的外交博弈中,现实地缘关系影响,远比这种会被时间冲淡的仇恨更为重要。基于地缘格局,取大月氏人而代之,占据伊犁河谷的乌孙人,才是他们在匈奴右翼牵扯匈奴的希望所在(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张骞以乌孙为目标的第二次出使西域)。
如果说后来张骞出使乌孙,是在完成第一次出使所未完成的使命(断匈奴右臂),那么在西域发现一系列土著经营的绿洲国家,就是一个意外收获了。这些绿洲国家的存在,让汉帝国直接介入西域成为了可能。而通过这些西域土著所打通的丝绸之路,就是维持汉帝国与西域地缘关系的核心纽带。基于阿姆河南岸地区,在整个东西方商路中的重要位置,以及它的“土著”属x,张骞在劝说大月氏人无果之后,并没有就此返回长安述职,而是渡过阿姆河继续去为帝国探寻可能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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