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特克人在适应环境的创新,并不止于构筑一个水上城市,还在于他们颠覆式农田设计。一般的农耕思维,是在平整的土地上开垦农田,然后通过水利设施引水灌溉,阿兹特克人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这些农田并没有被开垦在周边平原或者山地,而是被巧妙布设于堤坝之外的湖面上。有一种说法是,阿兹特克人会利用湖底生成的杂草固定木筏,然后再在木筏之上,堆覆营养丰富的湖泥,以此打造出一片 “浮岛”式的水上农田。不过阿兹特克人的真正做法,更有可能是在湖中,扎下能够高过丰水期的湖面木桩,然后再在上面架设木筏、堆覆湖泥。
不管具体采取哪种做法来打造水上农田,阿兹特克人所种植的玉米等作物,都不会有缺水之忧了;淘换上来的淤泥,则能够不断为作物的生长提供养分。悲剧的是,在西班牙人入侵阿兹特克之后,殖民者们并不认为阿兹特克人的设计有什么可取之处。更大的原因在于,天主教徒们并不愿意美洲人,存有能够引发民族自豪_gan的记忆。因此特诺奇提特兰所处在湖面,最终被逐渐填平。新的墨西哥城,则在古城遗址及被填平的湖面上重新兴建及扩张,并成为了墨西哥He众国的首都。
后面我们会看到,美洲原住民在农业上面,还有很多创新。万变不离其宗的是,不管什么样的技术创新,作物生长都离不开:阳光、水、土壤这三大要素。在沙漠当中,这些要素并非不能凑齐。比如旧大陆最为先发的两河文明、埃及文明,都处在沙漠当中(但不是农业起源地)。两大古文明的形成,得益于两地所邻的高原,能够为之带来丰沛的河水(包括营养丰富的河泥)。反观身处墨西哥高原之上的奇瓦瓦沙漠,以及位于墨西哥高原西麓的索诺拉沙漠,却并没有成就大型冲积平原的条件。尽管沙漠中会有一些小型绿洲存在,并有机会聚落一些人口,但体量限制了它们的发展空间。
不具备交通价值,是美墨边境沙漠地带,成为文明盲区的另一个原因。如果科迪勒山系的美国部分,是在“前哥伦布时代”,就具备今天的xi引力的话,那么美墨边境那些能滋养巨大仙人掌的土地,并非没有可能诞生一些引发考古学家兴趣的绿洲文明。贸易将成为其发展文明、聚落人口的推进器。就象张骞出使西域时,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发现的那些绿洲小国一样。然而当我们满怀希望,把视线越过北纬35°这条热沙漠气候区的北部边界后,令人崩溃的事情发生了。在这条气候分割线的北面,还是一片荒芜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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