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抱豆豆回到游艇的客厅,背后,他们还在聊着:
“严师才能出高徒,木木这两年工作越来越出色了呢!”嫂子说。
“她很努力!”
“也多亏你的指点呢!”
我突然停下脚步,急冲冲地走到嫂子旁边,把豆豆往嫂子身上一推,说:“嫂子,豆豆可能饿了,你去给她喂奶吧!”
气氛有些僵硬,嫂子好不容易化解的尴尬,现在又出现了。她说:“喂奶不急啊,刚刚才喂过的。”
我直了直腰:“那尿片也要换了吧,书上说长时间放尿片对屁屁不好的。”
她只好跟韩向东说:“那我先失陪了。”
韩向东朝她点了点头。
等嫂子下去之后,韩向东终于露出他凶狠的面目了,他眉毛蹙了蹙:“对我有意见?”
我呵呵两声:“不敢,我只是想跟你说,有什么事冲我来就行了,不要再伤害我的家人!”
“你很疼惜你的家人嘛!”他说得阴阳怪气。
“那是自然。”
“好,那我就冲你来,这可是你说的。”
“行,不就是陪你睡觉嘛,大不了再挨你几个耳光!”那天在公园被他打的那一幕,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韩向东,人都是有尊严的,我家什么都没有欠你,你这么对我,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爱上我了,你爱我,又不敢明说,只能变相地折磨我!”
“……”
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下了甲板。
我们这次去的是一个叫“珍珠”的岛屿,那是一个未经过旅游公司开发的岛屿,离陆地很远,如果没有好的海上交通工具,一般人不敢到这里来。
这座岛上没有居民、没有房子,但是阳光很好,海水清澈,沙子很是细腻柔软,跟马尔代夫的沙滩有得比。
游艇到达小岛时,正好是早上10点多,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沙滩上搭好帐篷,因为晚上我们会在这里过一晚。
我爸妈共用一个帐篷,哥哥嫂嫂还有豆豆共用一个,我自己一个,韩向东一个。
我们一家人都喜欢外出旅游,喜欢在海边或者山上露营,所以我们全家都是搭帐篷的高手。我哥本来要去帮韩向东的,但是豆豆突然哭了,可能是肚子饿了,两夫妻便忙着给豆豆准备吃的。
哥哥朝我喊了一声:“木木,你去帮一下向东!”
韩向东的帐篷在我的帐篷旁边,由于我的已经搭好了,所以正好在视线上挡住了爸妈还有哥嫂的帐篷,没有人能看见我们。
我一走过去,韩向东就抓住了我的手腕,将我紧紧圈在他那硬实的胸膛前。
我紧张地环顾四周,好在没有人看见他的这个动作,我小声地警告他:“干嘛呢?我家人都在这里,你不要乱来。”
韩向东在我的胸前狠狠地捏了一把:“你刚刚在游艇上胆子也太大了吧,仗着你家人在,存心让我下不了台?”
我挣脱开他,后退两步:“韩总,早上的事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下次不敢了。”
怕爸妈看出什么不对劲,我只好说:“好吧,我承认,你不会喜欢我,早上我说的话只是气你,我明白自己的身份。”
他紧追着问:“好,你告诉我是什么身份?”
“哈巴狗!”我无所谓地笑了笑。
“你明白就好!”他终于放开了我。
我默不做声地支帐篷,正在将支杆插到沙里的时候,韩向东又站在我身后了:“今晚来我的帐篷。”
我们的家庭日是一次无组织、无纪律的活动。中午吃了游艇上的食物后,下午就自由活动了。
爸妈选择到岛边的礁石上钓鱼,哥哥嫂嫂和豆豆在沙滩上玩皮球,哥哥怕韩向东落了单,便又朝我喊:“木木,你的老板就交给你照顾了!带他吃好、喝好啊!”
哥哥说少了两个字:睡好。
我转身问韩向东:“你想玩什么?”
韩向东支起了一张沙滩椅,躺在沙滩椅上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就躺在这里看看天空,看看大海”
我钻进帐篷里换了一套泳衣,不是比基尼,而是那种连体的泳衣,等我走出来经过韩向东身边时,看到他上上下下扫了我几眼。
真是色呢,本姑娘脸蛋好,身材好,穿起泳衣来不会输给凤姐的。
我暗地里给他竖了个中指。接着,一头扎进了海里。
暖暖的海水将我包围,我像一条欢快的鱼儿,在水里游得无比自在,时而潜下水去看看贝壳,时而冒出头来看看大家都在沙滩上玩什么。
爸妈已经到几十米开外的礁石边上钓鱼了,哥哥和嫂子进了帐篷,估计要哄豆豆睡觉了。
沙滩上,就韩向东靠在沙滩椅上看着我在水里游来游去。
我觉得很扫兴,也很不自在,便朝大海远处游去。
也许是太久没有运动了,加上近期史努比的项目太忙了,我突然感到体力不支,右腿的肌肉开始绷紧。
不好,腿要抽筋了!
我奋力地往回游,但是我越着急,就越想使劲,我一使劲,右腿就开始抽了起来。
我所在的位置海水太深,根本接触不到地面,怎么办?
不管了,再怎么讨厌韩向东,这个时候也要向他求救了。
我举起一只手,朝韩向东挥了挥,他明显看到我了。
“我腿抽筋了,快……快来帮帮我!”我一边用一只脚使劲地蹬着,双手同时奋力地朝岸边划去。
韩向东没有反应。
我举起手,朝他喊了一声:“韩总,救命!”
他仍旧没有反应。
一个海浪打来,我感到体力越来越不支了。
“韩向东……救救我……”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再一次向他发出求救。
韩向东看着我,没有半点要过来救我的意思。
他是要亲眼看着我怎么死!
韩向东,你真的这么恨我?恨我不得好死?
抽筋的腿越来越痛,我再也没有力气向岸边划了,身体慢慢往下沉。
当海水快要覆盖我的眼睛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韩向东,他仍然看着我,目光狠毒、痛快,像是终于报了一桩深仇大恨。
韩向东,能不能给我一个原因?一个恨我的原因?
海水不停地往鼻子、嘴巴、耳朵里面灌,无孔不入,我身体缓缓地往下沉,黑暗从四面八面朝我袭来……
失去知觉前,我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意识:我才22岁,我不想死!
……
“木木,你醒醒,快醒醒……”
有人在猛烈地摇晃我的身体,摇得比坐过山车还要猛烈,五脏六俯都要摇出来了,自然也包括我吞下去的那些海水。
一大口又咸又腥的海水喷出来后,我渐渐地恢复了意识,而我哥哥还在使劲地拍我的脸,像打耳光一样,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木木,你千万不要死,千万要挺住啊……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