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辈子?”
我咬了咬牙:“愿意,求你,放过我的家人,不要再追究。”
最后,还是挨了他一耳光:“贱人!”
我再一次被打得眼冒金星,身体重重向后倒去,手臂冷不防地顶在办公桌的柱子上,痛得我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
不知骨头有没有断?
韩向东冷冷地看着我,说:“活该”,便离开了办公室,“呯”地一声把门关上。
……
当天晚上,我的手臂就肿得像个馒头那么粗,好在没有骨折,但是估计裂了。
只在家里的药箱找了一块铁打药膏敷上去,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起来上班了。
施工那边有一份文件需要韩向东审批,我中午吃过饭,便将文件塞进包里回公司。
天际集团,仍然是总裁办公室。
韩向东依然坐在办公室里,半天之后才批准我进来。
“韩总,有一批材料采购单,您过目一下,要是没有问题就签个字吧,材料明天就能回来了。”
韩向东头也不抬:“放下。”
我把文件放下,正准备出去。
“等一下!”韩向东叫住了我。
“韩总,还有什么吩咐?”
我的语气不再像以前一样冷冰冰的,满是温柔。
一个善良的人,面对一个“受害者”,只有怜惜,不会再是冰冷。
“你过来!”
我温顺地绕过办公桌,走到他身边。
他抓起我的手臂就反我拉到他的怀里,正好抓到了我昨天肿起来的位置,忍不住叫了一声,“啊,痛!”
他一只手把我抓住,另一只手拂起我的袖子看了看,我今天穿的是宽大袖子的衬衣,所以他可以很容易地看到我手壁上还贴着膏药。
“韩总,很痛!”我希望他轻点。
没想到,他却抓住我的手臂,突然下了狠劲!
“啊!”我痛得眼泪都出来了,“韩总,饶了我!”
“饶你?求我啊!”
“求你……”我被他一只如钢铁一般的手紧紧楼着,想挣脱也挣脱不了,当下之计,只能求他。
没想到,他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真傻,他既然狠下心来要折磨我,就不会因为我的求饶而放过我。他不过是把我当猴子一样耍罢了。
痛,到一定程度就会麻木。
我闭上眼睛,不再喊叫,紧咬着牙,一声不吭,看他能折磨我多久。
“你真是一块很不好玩的木头,”果然,不多久,他就放开了我的手。
我护着受伤的手臂,再也不让他有机会靠近。
他捏着我的脸:“张特助,我就喜欢你这股倔劲!”
我被他一把推开,接着他拿过我送来的文件,看也不看就在上面签了字。
“拿上文件给我滚回工地那边去!”
“谢谢韩总,”我连忙接过文件,逃也似的离开他的办公室。
秋天的味道更浓了。
一个人走在街上,摸着越加红肿的手臂,被他捏过的地方更是火辣辣地痛,刚刚积压已久的泪水,在此刻排山倒海似的喷发。
老天爷,为什么你要给我一个这样的人生?
为什么我不能像其他女孩一样,在合适的年龄谈恋爱,在合适的年龄找个人嫁了?
富家千金、女强人,这些头衔并不是我想要的!
晚上我回到家里,妈妈给我找了以前奶奶留下来的跌打骨伤的药酒给我擦了。
奶奶以前是老中医,很会研制药酒,那药酒特别管效,只擦了一次,便感觉受伤的地方清凉清凉的,疼痛舒缓了不少。
“唉,木木,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总把自己搞到一身伤回来,你让我什么时候才能放心你啊?”
我妈一个劲地数落我。
妈妈,其实我想说,我从来都不是一个马大哈。
我从小就是一个生活能力很强的孩子,读书的时候,我是班长,班里所有的野外活动都是我组织的,我事无具细,总能打理得井井有条,不容许有任何差错。每次活动,我能照顾好每一位同学,让他们开开心出去玩,平平安安回到家。这样的一个我,怎么可能是马大哈?
最早的那次膝盖骨受伤,是韩向东一脚将我床上踹下来的,理由是我没有答应他用嘴的请求。
有一次扭伤了腰,是韩向东硬生生地,把我从来没有练过瑜珈的腰,非要整成瑜珈的姿势,所以才扭到的。
还有一次撞到了额头,我就是反应慢了一点,就被他甩了一耳光……
是韩向东,都是韩向东!
眼泪不知不觉就流出来了。
我妈叹了一口气:“要不,向东的那个公司你就别去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天天跟一堆大老爷们混在一起,什么粗活重活都干,再这样下去,怕嫁人都成问题。”
妈,也许你不知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了。
当了韩向东四年的秘密情人,我卑微得像条狗,早就不是一个纯洁的女孩了,有哪个男人敢要我?
但是,这些我不会跟我妈说。
我只是抱住我妈:“妈,你不用担心木木,木木的人生,由自己做主,谁都不要插手。”
第二天一早,我在家里跟我妈学煲汤,南方人煲汤很拿手,我妈更是地道。
“妈,做一个能降火气的汤吧。”
我想,韩向东的脾气之所以这么大,一定是因为体内有火。
没错,我是要给韩向东煲汤。
我希望尽我的所能,减少他对我们家的仇恨。
“降火?那就冬瓜荷叶吧,秋季喝最合适了,想不到你最近还关注养生了,真是难得,”我妈说。
“这是什么?”韩向东终于把视线从显示器移开,他看着我放在办公桌面上的汤盒。
“冬瓜荷叶汤,我特意煲的,你尝一下,”我笑着说道。
韩向东显然不能接受我对他的突然改变:“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减轻我对你们家的仇恨?”
我不回答,打开汤盒,用带来的小碗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韩总,趁热喝会好一些。”
他愤怒地一甩手,那碗汤“咣当”一下就洒在了地板上。白色的地毯一片油渍。
意料中的事,韩向东恨了我们这么多年,不会因为一碗汤而打消恨意。
我默默地把碗捡起来,“韩总,我知道我做这些,在你眼中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是我仍然会心甘情愿为你做这些。”
韩向东越来越愤怒,他干脆拿起那汤盒,连着汤汁朝我泼了过来,滚烫的汤洒在我身上,烫得我又是一阵刺痛,手背上都起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