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大姐出来,我才得以进去看了看,屋子小,窗户也小,实际这都不能算是窗户,好像就是个通风口往外扩大了一些,后改成的小窗户。
待在这样的屋子里,感觉喘气都不顺畅。
我忙退出来,想摇头,但一想到兜里的钱,“这屋子这么小还三十块,”我看向胖大姐,“如果您能再给我便宜点,那我就租。”
“你这个小姑娘,还挺会算计,那好吧,算你二十五一天,一次交足十天的房租。”
十天时间我想我应该能找到工作。
“好,这间屋子我租了。”
和胖大姐下楼交钱的时候,我们俩都忍不住笑起来,二十五一天,十天整好二百五。
二百五就二百五,交了钱,拿到钥匙,见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忙奔向公交车站。
我必须赶在陆子峰下班前,赶回去把东西搬出来。
一个下午,陆子峰在没给我打过电话。
我猜他的沉默无非有几个可能,第一,他一定在气我不识好歹,决定放弃我了。第二,他或许认为我没钱,最终还是会回去他那里。还有就是,我既然被鼎盛录取了,早晚都是要自投罗网的。
陆子峰这套小别墅附近没有公交车,为了赶时间,也为了拿东西,我下了公家车又打了一辆出租车。
刘姨见我回来了就要给陆子峰打电话,我忙摇头,“刘姨,求您了,我不想让陆总知道我回来了。”
“谭小姐,你都不知道这一个下午陆总往家里打了多少个电话,每次就是一句话,问你回来了没有。我看陆总这样惦记你,谭小姐,不然这个电话你亲自打?”
“好,好的刘姨,”我忙点头答应,“我回房间就给陆总打电话,您去给我做饭好不好,我都要饿死了。”
“好好好,我正做着饭呢,你上楼歇一会就可以吃饭了。”刘姨边说边往厨房方向走去。
我一刻没停,忙蹬蹬上了楼,把挂在大衣柜里的衣服扯下来装进箱子里,被褥和一些书暂时是拿不走了,想必我走后,陆子峰就会让刘姨把这些东西扔出去。
我拎着箱子,后面还背着一个大书包,悄悄一步一步的往楼下挪着。
厨房的香味正往出飘着,正在忙着炒菜的刘姨哪还有耳朵注意我。
我满心欢喜的推开门,见叼着半支烟站在门口的陆子峰,我一下就愣住了,看他这意思,已经站在门外等我半天了。
“真的想走?”陆子峰问我话时,两根手指把剩下的半支烟碾得粉碎。
那烟可是燃着的,他怎么不怕烫手啊。
“我已经租好房子了。”我低下头回道。
片刻沉默后,就听头上传来一声叹息,“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让小陈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我已经打好车了。”不想他知道我的去向,我忙拒绝。
“你不觉得我家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很不合适吗。”陆子峰说完已经去推门,准备进屋了。
我好像明白了,“所以呢,你就把出租车打发走了?”
“还不笨。”咣当一声,陆子峰在我面前重重的摔上了门。
现在摆在我面前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让小陈送,二是自己拉着箱子走十万八千里去打车。
小陈见我拉着箱子出来,就一声不吭的跑过来接过箱子,放进了后备箱。
我赌气坐进车里,趁小陈还没上车,狠狠的砸了一下旁边陆子峰坐过的位置。
陆子峰救了我,可也侮辱了我,他这样,和那个要纳我为妾的李经理有啥区别。
小陈上车问了我地址,就一声不吭的开他的车。
“小陈,我可不可以拜托你,我住在哪里,你能不告诉陆总吗?”明知这句话说的多余,但我还是不死心的说了。
小陈从后视镜扫了我一眼,淡淡的回道:“陆总很忙,不见得有时间过问这些。”
切,感情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又羞又恼,对小陈送我,不但没有一丝感激的意思,反而还气愤的不行。
车子停在那家小旅店门前,小陈刚帮我把箱子拿下来,我就没好气的说:“我自己可以拿进去,您请回吧。”
既然我都这样说了,小陈也没客气,上车开车就走。
果然是陆子峰调教出来的,够傲气。
胖大姐迎出来尖声嚷嚷着,“小谭姑娘,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您这可是坐着宾利来我这里住店的。”
宾利很贵吗?对车我不了解,不过看胖大姐口水直飞的样子,估计是不便宜。
“您别多想,只是一个熟人,见我拿的东西多,顺路送我一下。”
胖大姐接过我的箱子,哈哈笑道,“我还真没多想,想也是这样的,不然你还能来我这里。”
我又自作多情一把。
在胖大姐的帮助下,我把大箱子弄上二楼,拉回我的小狗窝。
我给自己现在的住处已经起好了名字,“狗窝”
看着一只箱子,一个我就堆满的屋子,狗窝这个名字它受之无愧。
屋子小,难免就会闷热。
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隔壁的呼噜声吵醒了。
我摸了摸墙壁,才发现这里的墙壁不是砖土结构的,而是胶合板的。
胶合板,我有些担心的开了灯,仔细检查了半天。
还好还好,没有破洞的地方,不然我这刚逃出狼窝岂不是又入了虎穴。
这样的房子胖大姐还好意思说她家房价最低,就这条件,想高谁住啊。
住在这里的,无非就是想省俩房钱。
又听了一会呼噜声,我终于困得不行,睡着了。
第二天我爬起来洗了一把脸,买了一个面包,顶着黑眼圈赶紧出去找工作。
边等公交车,边啃着面包,边看着报纸上的招工广告,由于太过投入,对靠近身边的危险我一点都没察觉。
公交车一来,等上了公交车,我才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
后面的人不停的催促,“没钱就让让,别挡着我们上车。”
司机师傅也没好眼神的盯着我,那意思,恐怕我在他眨眼时,逃到后面去。
我下了车,眼看着公交车从我眼前开了过去。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几十个人等车,小偷为什么偏偏只偷我的钱。
我忍着泪,快速跑到街心公园,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呜呜痛哭起来。
屋漏又逢连夜雨,仅有的两百多块钱都被偷了,而且钱包里还有我的身份证和一些重要证件。
没了身份证还找个屁工作。
看着眼前的一池溪水,我顺手捡起一根树枝试了试水深,心想,如果这里的水够深,能淹死人,我就跳下去算了。
可惜,这里的水深,也就能莫过膝盖。
我现在是想死都死不成了。
站起身擦干泪,既然死不成,那就努力的活吧。
我先去附近的派出所报了案,又打听一下补办身份证需要多少钱,然后步行往市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