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去吃丽江粑粑,丽江粑粑是一种粑粑,不晓得是用什么做的,由于是一种粑粑,又是丽江的特产,所以叫丽江粑粑。路边的很多小吃店,在门口放一张纸牌,上面写着丽江粑粑这几个字,就表明它这里有丽江粑粑卖,如果没有纸牌或者纸牌上没有写这几个字,并不表明它就一定没有丽江粑粑卖,也可能是有的,只是老板懒得写或者写了懒得放。
反正很多小吃店都有丽江粑粑卖,丽江粑粑是一种黄褐色的粑粑,不晓得是什么做的,味道不甜不咸,可以蘸辣椒水,我就是蘸着辣椒水吃完了我面前的那份丽江粑粑,等我吃完了,兜兜还没有吃完,我就开始吃她的,很快我就把她的那份也吃完了,盘子里面没有了,我就东张西望,旁边有两个人也在吃丽江粑粑,他们看到我看着他们盘子里的粑粑,就很紧张地看着我,一个人用手护住自己的粑粑,另一个人手落在一个木凳上,随时可以举起来打架的样子,当时气氛显然有点紧张,兜兜说:我们再要一份吧。
我说好。
那两个人才放松下来,继续埋下头吃他们的丽江粑粑。
我向你们推荐丽江粑粑,因为这个东西,你吃两盘下去之后,肚皮的确就饱了。
兜兜一盘就饱了。
我吃第二盘的时候,她就坐在旁边看着我,有什么好看的?我说。
好看A,就是好看A,她说。
我就故意大嚼大咽,做噎住状,兜兜就笑,旁边那两个人看了我们几眼,其中一个也在笑。
吃慢点哦小伙子,老板娘说,老板娘是一个老太太,估摸着有六十好几,在我们吃粑粑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在小店的角落里坐着,等有人进来,她才起身迎上来。当我做噎着状的时候,她在角落里慢条斯理地说了这么一句:吃慢点哦小伙子。我和兜兜都笑起来,我回头去看她(老板娘),她正慈祥地看着我,我觉得她也是很快乐的,她可能是觉得她的粑粑太好吃了,以至于小伙子都吃得噎着了(其实她做的味道很一般,当时我想如果我是卖丽江粑粑的,我的丽江粑粑一定是丽江最好吃的粑粑,因为我这个人狂热地追求完美,不做最好的粑粑,毋宁死),如果一个人做的东西如此好吃以至于吃的人都吃噎着了,未必不是一件令人自豪的事情,噎死不赔钱。
所以我向你们推荐丽江粑粑,在五一路靠近四方街的地方,我吃的那间是一个老太太一个人开的,店里忙里忙外就她一个人,她是领客的司仪、做菜的厨师、上菜的小二、收钱的收银员和老板,在一条小溪的对面,门口放了一个纸牌,上面写着丽江粑粑,纸牌是放在地上的,小店有一个朝着街道的窗户,坐在桌前吃粑粑的时候,可以抬头看见窗台上的三个小花盆以及窗外走来走去的人。靠窗的桌子在阳光照j的明亮中,不靠窗的桌子就在一道清晰的切割线切下来的*影中。
那天我们就是在这家小吃店靠窗的桌子吃的丽江粑粑。
当我跟你们唠叨这些的时候,这些场景历历在目,为什么我要喋喋不休地强T那些毫无意义的细节,我用的筷子一_geng长一_geng短,我面前的桌面上有一个烟头烫过的焦印,她说我的鼻子上粘了一点辣椒水,有一个披麻D孝的纳西人从窗前走过,我为什么把这些细节记得这样清晰?因为那个快乐的清晨早已恍若隔世,永远不会重现,没留下任何痕迹和证据。
吃完粑粑我们走到街上,开始毫无目的的游*。
我们拉着手游*。
一边游*一边甩着手,有时候我_gan觉她的手指在轻轻地挠我的手心,我就转过头去看她,她的脸仰着,她的zhui唇停留在半空中,在等我,我们就亲一下。
然后我们接着游*,人生在世,该游*的时候就要游*。小巷子里全是游*的人。我们都没有目的地,或者有,但也不是那么明确或者重要,比如有的人的目的地是去吃丽江粑粑,这算是有目的地,但并不明确,因为随便哪家小店都可以是这个目的地,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不要嫌我啰嗦,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反正无所谓目的地,我们就是游*,这个镇子上的游客都是这样,游来*去,摩肩接踵,有些人去吃粑粑,有些人转进一家路边小店,你不要以为他来丽江或者今天早上出门就是为了来这家小店,不是这样,他只是在游*,活着,活着活着,目光涣散地游*,然后一不小心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就钻进那家小店里去了,小店里面有一个不认识的人,正要动手改变他的命运,当然,那个要动手改变别人命运的人也是昏头昏脑的,不晓得自己在干什么。
我看到街上的人都是这样,对自己也混迹其中_gan到舒_fu惬意,我晓得我就是那个改变别人同时被别人改变的人。
你看看这个,我听见兜兜在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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