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急了,三喜连忙说好好好,让我一会儿等电话。
我一边心急火燎地等待着,一边在重庆的街头无所事事、稀稀拉拉地洗着眼睛。也许我站的地方不对吧,眼睛洗了很久还是雾朦朦的,偶尔被擦亮一下旁边还跟到个猥猥琐琐的小男人,没劲透顶。也许男人看到一朵鲜花插在别人头上都会有这种感觉吧?正等得皮毛火起的时候,电话震动起来,我马上按下接听键,一个超级好听、温柔无比的声音传来:
“你好,请问叶先生吗?”
“是啊,你是?”
“刘哥让我查一个号码,说你需要一些信息。”
“哦,对对对,谢谢啊,查到没有?”
“查到了,名字是叫柳韵,地址是成都市龙江路…………”
“不是这个地址,身份证上的地址是什么?”
“身份证?等等……,重庆市南岸区XXXXXXXX,要不要身份证号?”
“算了,不要了。谢谢你。”耶尔!大功告成,还有什么东西能难得到我英明果敢天下无敌第一聪明之叶三少爷!
“如果您没有其它问题,我要挂机了。”那边居然传来职业性的语言。
“等等,等等,身份证号码也给我。”
“50010819840328XXXX。”哈哈,我知道她的生日了,84年3月28日,再耶尔,耶尔!
我满怀信心地找到路人甲问路,路人甲说:“南岸区?顺南坪路下去,过了桥就是,你再问路哈。”
这下我一头雾水了,不是住在钢院附近吗?这不就是钢院吗?然后我又问路人乙,路人丙,最后还是那头雾水,看来还是只有到南岸区去找一下了。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意料中的打击接踵而至,路人丁说那儿早就拆迁了。我无力地坐在车上,又阿姆斯特朗了。这个事情给我们的教训就是:千万不要随便想着给别人惊喜,也许别人还没惊喜,自己就被惊死了。
我开着车在重庆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没有目标,没有方向,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陌生的陌生。CD里放着张靓颖的《TheOne》,木脑壳象是在说我,如果爱下去:
很久以前如果我们
爱下去会怎样
最后一次相信地久天长
曾在你温暖手掌
不需要想象
以后我漫长的孤单流浪
我把车停在了嘉陵江边,凭栏而眺,眼里一定满是迷茫。游轮鸣着汽笛渐渐远去,淹没在远处的轻雾中。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就这样了吧,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忘了吧,再想她又有什么用,就当我是重庆自驾游了。既然已经无可改变,那就收拾心情,重新开始吧。
旁边两个PLMM说着好听的重庆话,在讨论过生日到哪儿去吃饭的问题,我又开始心痒痒了,寻思着怎么样去搭话。也许没结婚的人就是这样吧,见谁惹谁,见到母猪都要发下情,更别说PLMM了。
“上次我过生的时候,男朋友带我去旋转餐厅吃的,还可以看夜景,好漂亮啊。”PLMM甲很兴奋地说。
“是渝都酒店上面那个吧?”MM乙回答。
“是啊,里面的星空看起很漂亮的。”
女人就这样,究竟是去吃还是看?柳韵也要过生了吧?3月28号,身份证上是这样说的,要是我带她去这个地方吃饭,她会不会也很兴奋呢?
身份证?我那布满沟回皱褶的大脑皮层深处突然灵光一闪,仿佛打开了亚特兰蒂斯的神秘之门,也许从这儿会有一些线索吧?我拨通了阿黄的电话,他是我的哥们儿,派出所的丨警丨察,很讲义气的一个人。
“阿黄啊。”好象很多电影、小说里的狗狗都叫这个名字吧:“有个事情你得帮一下我。”
“什么事啊?叶哥。”
“我有个身份证号,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这个事啊,简单得很,不过不一定是现在的地址哈,现在人的流动性很大的,有些人根本就不来登记。”
“嗯,我知道,就是是重庆的,不知道能不能查到?”
“应该可以吧,我现在正在电脑旁边,你说。”
我把号码报过去,电话里面一阵敲键盘的声音。
“柳韵,重庆市渝中区XXXXXX,2004年6月从重庆市南岸区……”
“够了,够了,我KAO!太TMD好了!”我激动得三字经一长串喷涌而出,这么聪明绝顶、断子绝孙的主意我居然都想得出来!
“阿黄,太好了,太TMD好了,回来我请你天天吃渔港。”一激动,我把吃天天渔港说成天天吃渔港了,天天吃,只怕裤儿都要吃掉。
“天天吃渔港?你娃踩到狗屎了嗦?泡到妹儿了哇?就这个……”
没等他说完,我啪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耶尔!我正要欢呼雀跃一上表示我的高兴,“呜……”电话又开始震动起来,一条短信,陌生的号码,估计又是我的建行卡在哪个地方消费了3854元,已经划账成功了吧。我随手点开一看:
“我是柳韵,这是我在重庆的新号码,有空多联系哦。”
什么叫心有灵犀?这就是心有灵犀!什么叫悲喜交加?这就是悲喜交加!妈妈的,要是这条消息早点儿来多好啊,我死的脑细胞都可以克隆出一千万个叶苇渡了,不过幸好没早点儿来,克隆那么多出来以后近亲繁殖的概率肯定要达到66.6666……%,世界上要多多少痴呆儿出来啊。罪过啊,罪过,阿弥陀佛。我回了一条短信:
“早就想联系,就是联系不上啊。”
“呵呵,这两天才回来,忙,忘了给你说了。”
“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既然找到了,我也不急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开始了。
“我在逛街,有点儿累,正在江边看轮船。”江边?我现在不就在江边吗?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哪个江边?”
“给你说也不知道,南滨路上。”
南滨路?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呢?刚才瞎转都转晕了,该不会就是这个江边吧?我到处找路牌,眼睛都瞅酸了也没瞅见,我问了问旁边去旋转餐厅吃饭的女孩,女孩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说这里就是南滨路啊。我心头一阵狂喜,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我知道,不就是南滨路嘛。”
“噫?你知道南滨路啊?”
“当然知道,我还看得到你呢。”我东张西望,真希望能看到她。
“是吗,你的眼神真好啊。”
“当然好了,双眼裸视1.5。借你的眼睛给我用一用哈。”
“什么?”
“我没来过重庆,你给我说说你身边的景色啊。”
“呵呵,好啊。我现在正站在江边,看江上的轮船呢。对面高楼林立,很美啊。”
“那你周围呢?我想站在你的位置上感受一下。”
“嗯,我站在栏杆前,后面是个很高大的白色帆布搭的遮阳棚。”
我发动汽车,顺着路边溜去,很快就看到了那个高大的白色帆布棚。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然后把相机拿出来,把拍摄模式调到连拍上,我要拍下柳韵突然看到我时最真实的表情!
走上台阶,我看到她了,正背对着我凭栏而立,身姿曼妙,倩影摇风。我的心呯呯直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走到她身后几米远的地方,把相机竖放在胸前,轻按住快门,相机马达发出了轻微的对焦的声音。也许是心灵感应吧?柳韵转过头来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正要把头转回去的时候,一脸震惊凝固在她俏丽的脸上,我的手指也按下了快门不放。我想我当时一定是一脸坏笑,因为柳韵的脸红了,好象那苹果到秋天。
“你……你怎么在这儿?”柳韵满脸娇羞,我见犹怜,我的口水又要流下来了,色狼就是色狼,哪怕走了340公里,他还是本性不改。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儿了,可能是昨天喝醉了吧,醒来就在这儿了。”我随便就扯了一个谎出来,昨天我可是滴酒都没有沾。
“哦,真的啊?那你怎么过来的?”柳韵满腹狐疑,又有些关切地问道。唉,这女人哪就是好骗,你随便胡诌什么她就信了,也许我生来就一脸正气,面相厚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