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炳辉把手里的空罐捏扁丢出去老远,道:“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在部队的事情吗?怎不趁机多灌我几罐子,弄个酒后吐真言什么的?”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李牧野道:“就比如我也从来没跟你说起过自家的情况,你不是也没问过吗?”
陈炳辉道:“有些话就算想说也不能说,可以说的话你不问我也会说,只要你想知道。”
李牧野道:“我现在只想知道明天跟王爷见面后,他问起我的家世时,我要怎么胡编乱造才不会泄底?”
王爷的家在贝尔湖以西不足百里的草甸子上。
没有看不到尽头的红色大墙隔绝一切,也没有荷枪实弹骑马挎刀的蒙古汉子逡巡。一座金色特大号的蒙古包,和一群小几号的蓝白相间的小包,一大群能歌善舞的热情男nv,就是王爷的家。
一见面王爷就说,这里才是我的家,市区里的场地只是工作和存车的地方。
王爷今年四十岁,蒙族本姓是乞颜,汉姓齐,自己起了个名字叫齐天。有向长生天致敬的意思。
从第一天登门算起,连续三天什么正事儿没谈,就是喝酒吃手把r。
鹅卵石和胡萝卜烧好的羔羊r,肥美鲜neng,味道香醇,口_gan极佳。就着最纯粹的马*酒喝起来就没头没脑。
整个蒙古包营地用简易栅栏圈起来,里边放养了几十条体型硕大的蒙古四眼獒。这种獒犬领地意识极强,见到陌生人就会吠叫威胁,随时准备攻击。搞的这几天,李牧野上厕所都是胆战心惊的。
说也奇怪,只要是陈炳辉一出现,那些獒犬便立即跟耗子见猫似的后tui打弯儿,尾巴夹起,弓yao躺地亮出肚皮,连大叫一声的勇气都没有。任凭陈炳辉过去宠溺的在它们的肚皮上抓挠两下。
齐天说,陈兄弟身上有杀气。
这也印证了李牧野一直以来的一个怀疑:自己这位结拜哥哥曾经杀过人。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栅栏外来了四辆越野车,王爷大手一挥,带了一群人上车,陈炳辉驾车拉着李牧野在后面跟着,一路来到位于呼纶贝尔市郊区的某个修配厂大院。
喝了三天酒,跟齐天阖家男nv老少睡了三天蒙古包,哥俩终于取得了谈生意的资格。
齐天说,这就是蒙族人做生意的方式。先喝酒,喝好了什么都好谈。喝不好,什么都不必谈。
李牧野_gan觉他说的不全是实话。这几天的背后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只是具体什么事还说不大好。这三天,齐天在观察李牧野和陈炳辉,李牧野又何尝没有在观察齐天。
这个人远不是外在所表现的那么粗犷简单。
李奇志曾说过,这个世界现实又残酷,人在江湖走,真正的粗人是成不了大事的,成了大事的人往往是粗中有细,而且是特别细。j明于外的人未必是真j明,粗犷于外,j明于nei的绝对是真j明。
李牧野二十岁,只有齐天一半儿的年纪,无论怎么用心也不可能弥补这个岁月积淀下的差距。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谨慎行事。谨言慎行,步步为营。
在齐天的办公室里,三人分宾主落座。
齐天第一句话:“前几天军分区的曹政委上T军区车船部,临走的时候跟我说起你们二位来着。”
李牧野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犹豫了一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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